噩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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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安

梦魇:

噩梦




(精神科医生与患者)




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见这个医生了,但是如果要我回忆从得病开始到现在,所有的时间截点都有着他的出现。




不用说第一次去看病,确诊,第一次吃药。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复查,还有复发后又稳定下来的那些时刻。




去年9月他去美国进修三个月,我换了其他医生后,复发了一次,难过的几乎前功尽弃那些努力,直到他回来,才缓过来。




每次都是事先登陆就医的平台,然后预约好他的门诊,在预约的时间内去到医院。今天也是一样,我一个反手打方向盘,停好车,拔下充电中的手机。周末的早晨,门诊部挂号的人很少。我总觉得我是来看病的,也是来观察病人的吧,他每次都会打趣的说,你是耐心不错的病人。我这种病的病人有着极度躁狂的一面,等待是难事。每次他里面还没有处理好上一个病人的病例,或者小歇的时候,我总能够静静的外面等他门口的指示灯再次亮起。




“你怎么知道?”




“门上的玻璃,你觉得是镜子,但是我看得到你。”




“犯人审讯室的套路咯?”我有些嘲讽的回答他。




如果是在工作中,我想大多数人一定当场就想要灭了我吧。但是,我知道我得病,所以这并不是我真心的故意,是病。




正是这样,我觉得每每走进他的问诊室,我脱下的不只是大衣,还有一层假为人的人皮。




“Human watching.”他耸了耸肩,然后拿起桌上的笔,说:“有趣。”




然而,我知道所有的病人和问诊的程序都是写入他面前电脑,他用不着笔。但是,他桌上总是放着一只原木色的铅笔,8B。这么深的墨色,在我一个艺术教育学专业的人看来,如果不是速写粗犷的线条以外,正常人很少用到。




“我以前是学冷却设备设计的,8B是用来画图纸的。”第一次问诊,我进去后盯着他的手直直的看了有五分钟。




那一刻,我就知道,这个男人知道我在想什么。而且知道,我需要什么。




“你病的很轻,相比较很多人,简直是好太多了。”第一次他给我开药的时候。




然而,这句安慰的话背后,是我深陷两个礼拜药物副作用的困境。




我有时候,觉得精神科医师真的是很神奇,每次我们告诉他们我们的伤心和心理的秘密,他们都大方的用那些复杂的化学名称的药物回赠,告诉我们好梦。


打破了我以往的认识,心病需要心药医,其实,是病都要用药,而心药是这个世上最张狂“假药”。




一开始我总是询问他,我何时能够好,能够停药。他总说没有这么快。真好,真好没有快,这么帅的人,在我生活中就他一个,我是他众多患者之一,他是我唯一的医生。每次病发时候,都急着要去挂他的急症号,每次难过的时候,都在想着如果是他将会这么对我说话,如何让我平静下来。




我告诉他,我有女朋友,他笑笑说,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,没有男朋友,大概有女朋友。




“她包养我吗?”我在描述女友的时候,说出了这个问句。我总是过分给自己定性,任何事情我总能够给出一个严重的说法。




女友是不能说的大领导的女儿,高中后在国外长大,我一次工作场合遇见她,后来深交,并不觉得我们的关系有问题。我也一直确信自己是个直女,对男人有着兴趣,无论是身体还是非身体的部分。直到,她开始伸手为我工作蔽荫,我开始拥有很多我本无法获得的东西。




而,我仿佛是知道着她的用意,却假为不懂,类似利用一般,一直维持着好友的身份和态度。而她,默契般的知道,一旦试探,她我一切都不可知晓。天堂地狱无人知晓。




“你不喜欢女人?”他总能问出关键的问题。




“喜欢,肉体,嗯,喜欢。”我说。




他认真的点头,却停下了打字键盘上的手。




“所以你们?”




“没有。”我坚定的回答。




“好。”




心事和秘密都不是他想要知道的东西,他不是写八卦小报的记者,他是医生,他要的是我心情好坏与否,然后开药。




这个秘密,对于他来说,并没有意义。




然而,直到,三天前我和父母的旅行。我独自一人住在他们的隔壁,五星级的酒店,打开阳台看得到大海沙滩。




第一夜,我睡的极好,除了睡下后,我发现我自己带的枕头还在包里,摸黑起来拿出来用。但是第二夜,当我服药睡下后,喹硫平的困倦让我很快就入睡,但是漆黑的房间让我有些害怕,没有多久,朦胧说,我听见有人说话,在用喷淋洗澡,然后开了台灯,在我一旁睡下,然后在我耳畔说话,男人的声音。


我醒来,喹硫平的药效却强烈,以至于我无法用力,但是我开始打开了一盏台灯,什么都没有,于是我就开着灯睡到了天亮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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