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CHO桐

第三章

去到那个地方，已经是很郊区。却是贵的离谱的别墅区。

他在地下室停完车，从车库上到上面的别墅。

秘书告诉他，金佟睡了，进去时候小声点。

他小心翼翼的推门，然后进去，走过套房的书房区，落地窗打着一扇，白纱扬起，床上没有人，到是窗前的美人榻上，金佟姿势如同婴儿一般，手蜷缩在胸前，眉头紧锁。

黑色的长袖还有旧牛仔裤，两只光脚丫。看去胸前，软软的，又没穿胸衣。

王俊凯伸手去点她的小鼻子，心里想，这个金主也是可爱，但是想起那日在公司的雷厉风行，说着嘲讽的话，完全不是一个人啊。

风吹进来，有点大，王俊凯刚想起身关窗。

金佟翻了一个身，碰到王俊凯的手臂。她的身体有些凉，一触到温暖的东西，就把身子贴了上去。王俊凯顺势抱住他，然后往怀里带。

王俊凯这几日也是听说了关于金佟的事。

集团前董事年龄渐长，原本应该是董事的儿子接管。只可惜这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，沉迷网络游戏，每日紧闭房门，等于养了一个废人。但是二十多年前，集团二小姐遭遇绑架勒索，回来没多久就生下了一个女孩。由于未婚，又是绑架后出生，为了掩人耳目，孩子被送到平凡人家抚养。原本以为一切都会朝着被人遗忘真相的境地发现。可是，董事苦无无人接管集团，到处打听，最后找到了金佟。

王俊凯觉得，金佟和集团家族的人长的并不像。

平凡人家的小孩，在二十多岁一天知道自己富家继承人的生世，是什么种感觉？

“你来了？”她微微睁眼，在王俊凯怀里，身子软软的。“我还想睡会儿呢。”

“睡吧。”王俊凯拍了拍她的脑袋。

才见过两次的陌生人，就能够去拥抱，这样的人，会是怎么样的。

房间里，连时钟走动的声音都没有。

不做爱的陪睡。这样的关系持续了大概有两个月。

王俊凯渐渐的开始也忙起来，从一开始一两天的见面到后来一周也接不到金主的电话。

他想她清楚他的行程，所以每次打来电话时候都是自己休假日。

直到有一天，深夜的戏收工。京姐见王俊凯磨磨蹭蹭的还在收拾。

“你也不积极一点。”

“啊？”王俊凯疑惑的看着京姐。

“她不给你打电话，你就不去了？”京姐责备王俊凯。

“那？我试试……”王俊凯问。

“你不懂女人心啊。”京姐叹了一口气。

回去的路上，王俊凯打不通她的电话。

她不会睡了吧？还是，在外面有事情？自己突然的登门会不会不太好。

“去市区英莲大厦。”王俊凯对司机说。

那里是金佟在市区的高级公寓。

从地下车库一路到了公寓，进去的时候，金佟不在。

王俊凯想，就先洗澡等她吧。听到她回来的声音，他一边擦着头发出去，笑脸相迎。对方却是紧皱眉头，嘴里说着：“王俊凯这不对，不对……”

什么不对？

“怎么了？”他问她。

金佟在沙发上放下尖头的布袋子，王俊凯看到里面都是一些蜡笔和儿童的画。

“你干什么去了？”他上去抱她。

“你走吧，下次没有叫你，别擅自来好吧。”金佟揉了揉眉头。

“什么意思？”王俊凯有点生气的文。

“你走吧。”她不看他，往房间里走。

“所以，”王俊凯大力拉住她的手，“我是挥之即来，挥之即去的存在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没有什么比这个答复更加让人绝望的了。

王俊凯真想骂自己傻瓜。为什么要问，这不是很明显的，他只是金主的一颗棋子，要和不要轻而易举，忽然挥之来去，是他把自己想的太当回事了。

“好的，金佟，是我高估自己了，你早点睡吧，我走了。”

王俊凯拿起外套，转头就走。

从高楼的玻璃窗外看到，整座城市雨濛濛的，在下着小雨。

金佟拿出布袋戏里的儿童画，开心得一笑，下一秒却心头一颤。

那些有他的夜晚，他都睡的特别安心，特别熟。没有他的夜晚，却会失眠，身边没有他的温度，夜是多么的冰凉。没有他的怀抱，世界是如此的空虚。

她不过是想用着继承人的身份体验体验那样子的生活，她选了他，因为一张好皮相。

自己的这条命是怎么了。一下子拥有了这么多，却还是不快乐。多个月来的工作，排的满满的，假装一幅该有的模样。

王俊凯回到家已经接近凌晨。对方不过是一个金主，说穿了就是做爱不恋爱的关系。却，动了情？


第四章

电话打来时候是九点多。

如果这真的是恋爱，王俊凯会觉得自己多少是贱的。

金佟还是同往常一样，躺在床上看书，王俊凯不明白，这书到底有多好看，以至于每次等他洗澡那会儿，她都能看的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样子。

上次的事情，金佟只是说了一句，没让你做的事，别做。但是王俊凯想冒险。如果他听话，始终都是被动的，而他想主动？

王俊凯看她可爱，搂住她往怀里带，然后嘴唇上印上一个吻。怀里的小人，推开她，朝另一边去。他大手悄悄攀上她的腰，然后是胸口。

修长的指尖一点她胸口白皙的沟壑，然后是轻抚柔软。

“别。”怀里的人一颤。王俊凯对着她的脖子吹气。

“哪有开了价格，不享受的道理？大金主，你很亏的。”

王俊凯有些得寸进尺。另一只手也不安分的滑入金佟双腿间。

这个时候一股力把王俊凯推开，然后，一记耳光过来。王俊凯懵了，金佟自己也愣住了。

金佟从床上站起来，看到王俊凯傻了眼。

王俊凯突然笑了，说：“其实你还是处的吧？找男明星陪睡好玩吗？”

王俊凯绊住金佟的肩膀，就是一个很深的吻，上去。

“呵，你也不生气嘛？”身下的人说话了。

“不生气，我不生气。”王俊凯拉起她的双手，就一把握住说。

一夜爱潮与情潮。多少男女知天意？


终章

几个月后

王俊凯到处问关于金佟的去处。公司的上层说，她不是真正的金佟，叫林绮。董事大人弄错了，她已经走了。

而他早就无所谓她到底是谁了。她是继承人还是普通平凡的女孩子，对于他来说，都是一样的。

这座城市很大，几千万人。角角落落都能够躲藏伪装起自己。

王俊凯开始害怕自己会忘记她的容颜，害怕在街头偶遇时候没法认出她的模样，就那样在彼此的命运里失散永别。

他开车路过车站，路过那些有大屏幕的地方，看到自己巨形的海报，他想，自己要变得很红很红，无论她去到哪里都要看到自己。

原来她叫林绮。好陌生的名字，好陌生的人啊，曾经紧紧拥抱着，也是个陌生人啊。

她去到她曾经毕业的大学，真的是同她叙述中的一样，梧桐树荫的大道，老旧爬山虎的教学楼，有地下室的图书馆。

橱窗里看到，周三的免费电影是自己曾经拍的少年故事。

王俊凯买了杯她说过好喝的果汁，在操场上的栏杆闲坐。嘴里很甜，但是心里很苦。

现在的情绪是钟不具名的悲伤，不知道痛在哪里。

她到底在哪里，她到底是谁。

一天天过去，还能够再见到她的希望一开始本来就渺小。一个准备不再相见你的人，哪里是那么容易遇见？已无所谓再无望一些。

很多时候，并不是我们放下了什么，而是我们已经努力过无所获，不知所措，不知未来。

五年后，王俊凯已经做到够红，有了自己的工作室。他觉得，无论林绮在哪里，都是可以看到自己的吧。

很多采访都会问起他那段不温不火的发展期，他是如何做到再次出发的，重回一线的。

他总不能回答，被一个假金主睡了，然后拿到了很多资源，顺势就红了。

一天早上，他出门去买早点。以往光顾的咖啡店今天咖啡机坏了，他只好多走了几条马路去另一家店。

小雨，他带着棒球帽脚上是拖沓着的旧板鞋。

马路对面有一家幼儿园。送孩子上学的车辆造成了堵塞。

他等红绿灯，雨下的开始有些大了。

这个时候，不远处斑马线上，一个年轻的母亲带黑色的帽子，穿着墨绿色的风衣。她抱着孩子，撑着伞，自己半边身的衣服已经淋湿。怀里的孩子趴在她的肩头，一点也没有事。

年轻的女人过马路时候看转弯车辆的时候，转过半边的脸。

王俊凯留在原地，那一刻，全身的血液轰隆一声全部涌到脑袋，女人走过斑马线，将孩子送到老师手里。

他原本不知所措，却在看到小女孩正面的时候，有了答案。

他迅速穿过马路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他站在她背后。

她转过身，狼狈的用手背擦着自己发丝上的水珠。

时间带给自己的是成长，而带个她的是岁月的痕迹吧。

她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可愛的樣子，反而顯的有些老了。

「為什麼什麼都不說的離開。」王俊凱笑著看著她。

她一時愣住的也看著他。

兩個都被淋濕了的人，抱在一起。對方身上的溫暖，是此刻世界上僅有的美好。

「我不是什麼金主，幫不了你。」懷裡的人說。

「那這次換我做你的金主吧。」王俊凱突然拉著她，跑了起來。


公寓的暖氣開到最大。叫林綺的女人被王俊凱拉住，要給她吹頭髮。

「這麼多年，你過的好嗎？」

「好。」

她的回答這麼短。可是王俊凱從她的容顏上看到，並不好，不然也不會老的這麼快。

「女兒叫什麼。」

「一生。」

王俊凱拿起她的頭髮，吻了上去。

「一生只夠愛一個人。」王俊凱說。

她突然哭了起來。

是啊，一生很短，只能夠愛一個人。

沒有戀愛前，我們覺得一生何等的漫長和充滿恐懼。直到，你的出現，一生變的短暫而有意義。